漫长,而又令人恐惧。
他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不想让天道知道他在害怕。
或许天道也并没有关注他。
没有任何人会去关心一个魔。
那就沉睡好了。只要睡过去,就不会再害怕。
哪怕沉睡意味着忘记许多许多从前。
但……那时候的樊绝似乎有什么要坚持的,怎么都不愿意沉睡,直到天道的惩罚一并劈下来,灵识和身体都到了极限,才终于缓缓地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一晃就是许多年。
再后来,他重见天日;他再次被燕止关入囚笼。
石狱很暗。
但樊绝的牢房前恰好有一组油灯。
于是樊绝就期望,这盏油灯一直不会灭。
很奇怪,明明从未有人为那盏油灯添过油,但它却神奇地从来也没有灭过。
一点点金黄的光总是会照亮樊绝的世界。
但樊绝很贪心。
他不想每天都将希望寄托在一缕微弱的烛火上。
他一定要离开这里。
他应该自由,他应该无拘无束,他应该无所畏惧。
天魔怎么能是一只怕黑的黑色小兽呢?
所以樊绝一定要杀了燕止。
樊绝这样想着,顺手把怀里的人抱得再紧了一点,燕止看起来对他并没有太大的防备,或许有一天,他真的能……
可是燕止说,
他相信。
恰逢清晨,太阳刚刚露了个角,沉寂的世界还未来得及苏醒,只偶尔几声婉转的鸟啼与草尖的露珠一同滑落。
樊绝的手一点一点移动,掀开被子,绕过枕头,眼看就要触到床头柜上那柄黑金色的神剑,突然,另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了樊绝的手。
想要偷剑的樊绝:“……”
然而下一秒,他便顺势反握住那只黑色手套,把大审判官的手牢牢牵进了手心:“一整晚都没睡吗?”
“……”燕止神色平淡地看着两人相扣的手,“我睡了,你好偷剑吗?”
“怎么会?”隔着手套,樊绝用拇指一点一点摩挲着燕止的虎口,“担心大审判官没休息好而已,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睡一张床,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?”
燕止抬抬眼皮:“是吗?”
“当然。”樊绝弯弯眼睛:保证不会直接掐断燕止的脖子,也不会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。
樊绝握住的手自己挣了出来。
可惜燕止不信。任凭樊绝昨天怎么扮可怜装绿茶,燕止也不愿意和他睡,在大床旁边的椅子一坐就是一整夜。
樊绝觉得大审判官真是一点也不开窍。
算了。他再接再厉:“我现在想去浴室,大审判官。”
趁瞎让燕止扶他去洗澡,然后假装摔倒把燕止引过来抱住,赤裸相对,干柴烈火……
什么?你问樊绝哪学的?
那本男男囚禁x漫第三话就说了,待在监狱里面很容易被捡肥皂。如果一个人在洗澡时发现了地上的一块肥皂,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捡。
如果你捡了,那在其他狱友眼中的景象就是……接着便干柴烈火,不可言说了。
可惜那一段只是简单描写了两句,毕竟不是主角的戏份……
樊绝跃跃欲试。
但燕止听到樊绝这么说,只问:“去浴室……用卫生间?”
“嗯?”樊绝摇了下头,又点头:“上厕所,顺便洗澡。”
燕止闻言顿了顿,低头看了眼樊绝被白色的被子盖住的某个部位,又看了一眼樊绝的脸。
对于像樊绝这样几乎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魔头,基本不食五谷,更是一个口诀就能除尘。早晨突然上厕所+洗澡,
是男人的话……很大可能是因为……
但燕止刚刚瞥了眼,被子一点儿也没凸起来。
难道是因为太小了?
但燕止明明记得樊绝很小的时候那里体积就不小了。
后来没长了?还是受伤了?
燕止蹙了下眉:“你被封印时候……受的伤好了吗?”
樊绝没懂他要去洗澡,燕止问他这个干什么,但他现在心情不错,于是还是好心情地回答了问题:“毕竟被天劫劈了几道,虽然恢复了千年,但总归没那么容易好。”
樊绝刚苏醒的时候法力确实才恢复了个七八成,但到现在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,和燕止正面交手也不带虚的。
但樊绝才不会把这种情况告诉燕止。
燕止眉头蹙得更紧了,他盯着床单:天道把樊绝……那里劈坏了?不长了?
“你……”燕止顿了顿,才继续说,“只要你按要求完成任务,异管局有很多灵草可以奖励你,比如鹿茸草……”
鹿茸草?听起来有点熟悉,干什么的来着?樊绝一时想不起来,只是笑了笑:“大审判官看着我的话,我不会乱来的。现在可以扶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