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海立时应了:“是!”
巫亚停云于此时转目与文墨染对视了一瞬,二人皆沉吟未语。
虽朝廷也暗中在调度北部的虎贲军前来相助,但羌骑骁勇,人数相当之下武勇尚有不敌,更何况敌军倍数于我等?
再若交手,必定是一场场硬仗。
眸光便皆肃沉。
……
毕节城外三十里,反军与羌骑联合大军驻扎之地。
主帅帐中,弋仲闻话“腾”地一声站了起来:“太好了!父王亲自领十万精锐而来,如此守城的夏卒还有何惧!必能一举拿下这毕节城!”
主位上在坐的拉巴子看了他一眼,下时复又垂下了眼睛,蜷发刮过鬓角,眉间紧拧。
并无欣然之意,反倒颇见不安紧惴之色。
赫连绮之看着这位西羌虎公主,眼帘微微掀起了。
于心中冷笑一声道:便就再点你最后一次。若然还是不反,便莫怪我只能……
赫连绮之眯眼儿一笑,稚颜一脸无害,便问:“依诸位所见,酋豪大人眼下会是因何而来?”
弋仲率先出声:“这还用说?必是知晓了我等在主将率领下,这么多人强攻毕节城都未能成,前来问罪究责!再亲领我等破之。”说到主将时,他便有意回头看了一眼主位上坐着的拉巴子,眼中满含嘲弄讽刺之意。
但立身于拉巴子身后、深谙何木姐有多得酋豪怜宠的链侍,却已紧紧抿唇心头有了定论。
是因公主殿下的死。
公主殿下的死讯送回王庭后,酋豪大人一字也未回给九殿下,再听闻王庭递来的消息,便是酋豪领十万精锐骑兵而来,已过越嶲郡。
链侍手脚瑟缩了一下,坐在她身前的拉巴子微微佝偻着身子,表面干瘦却力逾千斤的小身子似乎在惧怕着什么。
似乎也已想到了,酋豪应是因为何木姐的死才会亲自入夏来。
眉间都是惴色,拉巴子最后道:“派人沿途接应和迎接,就等父王过来和我们汇合后,亲自领兵攻伐夏国吧。”
木比塔转目间便看见自家哥哥闻言,脸上骤然扬笑。
笑颜可人,纯稚无邪,眼中却丝毫未有一丝笑意。
赫连绮之随后便同众人一齐起身来,行出了此间主帐。
——自寻死路,怪不得我。
弋仲帐中。
“军师说得当真?!”弋仲面上难掩兴狂:“只要父王一到,拉巴子手里联合来的先零、卑湳部落十五万兵马,都会到本王子的手里?!”
赫连绮之微微一笑:“大殿下只管等着接手这十五万西羌铁骑就好。”
弋仲目中仍旧怀疑:“父王虽不喜拉巴子,但拉巴子的武勇父王向来也是承认的,当真会把她联合来的兵马都交到我手里?”
“一定会的~”微连绮之回望着眼前的烧当大王子,郑重地行了一礼,便道:“事情必会如绮之所预料的行进~绮之谨以这十五万西羌铁骑为诚意,从今日起,愿奉大殿下为主。此前大殿下将绮之引荐给七王女公主殿下,绮之所约定承诺的,也会一一兑现。”
弋仲兴奋地磨了一瞬嘴里的牙,而后仰头大笑了起来。“不错!之前看军师时不时就和拉巴子说那么多,本王子还当自己当初是受了你蒙骗利用!幸亏不是!”
“大殿下高看绮之了~何人敢蒙骗利用大殿下?又能蒙骗利用大殿下呢。”
弋仲再度大笑出声:“说得不错!”
笑罢,弋仲眉间忽又一拧,回看向赫连绮之就道:“不过你那个弟弟最近于本王子面前有点嚣张,军师记得管管!”
赫连绮之悠悠然笑着回看了弋仲,便道:“便是如此……我们兄弟二人明面上不可都偏向大殿下,如此九殿下才会信任我二人。木比塔于大殿下面前肆意无礼,实则是我刻意不可约束,用于取信九殿下。”末了,赫连绮之眯眼儿笑着,安抚于他道:“大殿下放心,他心下当然是随我站在大殿下这边的。”
弋仲听罢觉得有理,便又长笑了一声,并不属意道:“原来是这样!”
离心何以赠
羌兵驻地。木比塔帐中。
胜艳看到掀帘走进来的稚龄“少年”,眸光微一滞,下瞬便也无常,靠坐在榻边地上的兽毯上,隔着帐中火盆里跳跃的火焰,漠然又晏然地迎视着他。
帐中另有顾看她的一名羌人老妪,对“蛇子”之名应有忌惮,回头看到赫连绮之入帐,手中拿起准备去浣洗的衣被都落了下来。呆呆地杵着了。
“你先出去。”赫连绮之站定在了胜艳身前不远的火盆那头,语气怡然地对那老妪吩咐了一声。
他所言是羌语,老妪听懂后忙不迭抱着脏衣被低头行出了。
帐帘掀起又落下,赫连绮之圆亮晶莹的大眼落在了胜艳的肚子上。“他应该不会平白唤一名老妪来照顾你。”
胜艳闻言笑了起来,直视蛇子,仍做平常般席地靠坐,姿态冷肆随意。
“把手伸过来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