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弥陀佛,渡人先渡己……家人们,是我把你们丢下去,还是你们自己跳?”
“说好的不忍心见死不救呢?!”傅幽喷了,“就你还他妈好人呢!”
“放屁,活人才能当好人,死人只能是死人!”阿兮振振有词,表现出清理者的平均素质——在游戏里,不以自己为中心是活不久的,“我已经救过你们一回了,接下来你们自求多福吧!”
“你先想办法让这只鸟用脚降落!”谢云逐掰着仙鹤翅膀,努力调整重心,充当人形平衡器。终于在一阵狼奔豕突之下,仙鹤成功地以猪拱地的姿势落地。
就这飞行水平,仙鹤还敢有意见,一阵狂甩把两个超载的男乘客都甩了下去。
脚落地的那一刻,谢云逐顿时感觉腿就像面条一样软,一下就大字型躺倒了。傅幽没比他好多少,扑到在地变成了一个orz的姿势,“我就不该把老头鬼送的拐杖丢了……”
没有了载具,还剩20分钟,两人凶多吉少,无非就是个先死后死的问题。傅幽勉强撑起胳膊去查看情况,口中喃喃:“我肌肉含量高,肉柴还塞牙,天狼星大人先吃他……”
“……”谢云逐光顾着喘气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。
精神和肉体都濒临极限,他已经很努力地去活着,活过这七天,活过这三年,可死亡终究会到来,他已经学会了用足够的平静来等待这一瞬的终结。
并感到如释重负。
阿兮趴在鹤背上,居然没有立刻溜之大吉,而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:“你们看——”
谢云逐循声偏过头,便见到那片黄金海上立着一个人影。明明隔得那样遥远,可是祂的形象却又那样清晰——
那是一位白发金眸的天神,皎月的光辉流转在祂的发间,太阳的金黄点亮了祂的双瞳,那俊美无俦的容貌如山河日月般不朽。祂身着一袭古朴的青衣,雪白的云流缭绕身旁,大巫口中的神君必定是如此神圣庄严,才会叫人甘愿在长夜中守望千年。
而天神的手中所握的,是一把雕金饰银的华丽长弓,沸腾的黄金海涌到祂脚边就颤抖着止息,亲吻祂的鞋尖俯首称臣。
天神凝视天空,将弓拉至满月,手中却并没有箭。却见那黄金海一潮潮升起,如金鸟拖着华丽的尾羽绕着他的指尖飞旋,凝成一支金色的长箭。
此刻,箭尖凝聚着金芒,对准了西北方的天狼星。
“可能性”
“是东君!”阿兮和傅幽同时反应过来, 正如祭歌中所唱的一般,当代表灾兵的天狼星降世,东君将挽开弓箭, 西北望,射天狼!
“不对, 东君已经被消化成一滩了,”傅幽立刻道,“这可能只是祂力量的残余!”
然而谢云逐却有了一种奇异的感受,没有任何证据,他只是直觉地感到,那个存在并不是东君, 或者说, 不完全是。
天狼星在这样的瞄准下,竟然浑身战栗,似是恐惧, 又似是爆发的先兆。如同野兽在遇险时会尽力夸大自己的身形,天狼星也在不断扩张, 那些紧密交缠的神尸迅速展开, 就像一个急遽发酵的面团, 很快涨成了原来的三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