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心里发慌。
纪茴枝每次听到战鼓声,总会披衣而起,站在窗边望向边关城门的方向,那里火光映天,人影重重,厮杀声不断传来。
纪茴枝总要等战声结束,才能再次睡下。
她其实不担心敌军会攻破城门,毕竟大宗兵强马壮,王家军又骁勇善战,敌军基本成不了气候。
只是边关战士难免会受伤,而贺流景……
纪茴枝虽然不想承认,但是在一次一次的战鼓轰鸣声中,她不得不承认,她最担心的始终是贺流景。
这些天来她才逐渐意识到,贺流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已经成了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牵挂。
纪茴枝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,连朋友都是新结交的,一直以来接触、相处时间最多的就是贺流景,所以才会这样在乎他。
清晨,纪茴枝洗漱后坐在镜前梳妆,忽然听到银桃在外面喊——
“娘子快来看,下雪了!”
纪茴枝抚了下梳好的发髻,从矮凳上站起来,抬脚往门外走。
“娘子别急。”金桃去柜子里拿了件披风,走过来给她披上,然后扶着她走了出去。
小院里已经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,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洒落下来。
纪茴枝仰头看着落雪,伸手接下一片掉落的雪花。
雪粒细细小小很快融化在她的掌心。
“瑞雪兆丰年,是个好兆头,边关肯定能赢!”银桃眼睛亮晶晶的,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,这段时日以来她难得笑得这么开怀。
纪茴枝和金桃对视一眼,弯唇笑了笑,没有揭穿银桃的小心思。
自从上次尹邦帮她寻找金桃,银桃就对他多了丝少女情怀,只是银桃年纪小,不懂男女之事,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心思,这段时日以来她总是愁眉不展,其实就是在担心尹邦,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。
金桃倏尔小声道:“银桃少女怀春不自知,不知道自己在担心谁,那么姑娘又可曾知道自己担心谁?”
纪茴枝一怔,语气磕绊起来,“我、我当然是在担心满城将士。”
“姑娘固然担心满城将士,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让娘子尤为担心吗?”
纪茴枝心脏跳了跳,神色恍惚了一下,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贺流景笑着的模样。
直到一片雪花冰冰凉凉的落在她脸上,她才恍然回神,拢了拢身上的披风,嘴里咕哝着‘天好冷’,飞快躲回了屋里。
关上门扉,纪茴枝靠在门板上,捂着跳的杂乱无序的胸口,懊恼的叹息了一声。
怎么就喜欢上一个皇子呢……
纪茴枝拍了拍脸颊,让自己清醒一点。
错觉,肯定是错觉。
一定是因为每天朝夕相处,她把贺流景当做亲人了,所以才会这么担心他,毕竟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,这是再正常不过的。
纪茴枝觉得不能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,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,现在城内人心惶惶,她与其闲着不如出去支个摊位,给百姓们写对联。
初雪已经落下了,再过几个月就是年关,不如让百姓有些奔头,别总想着战事。
于是待雪停后,纪茴枝就在街角简单支了个摊位,一张桌椅,一套笔墨纸砚,就这样开始给大家写对联。
一开始来找她写对联的人不多,后来大家知道她不要银子,纷纷拿来家里的红纸,桌子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。
纪茴枝给人写对联的时候,偶尔还会在对联上画些喜庆的铜板、元宝、福袋之类的图案,增加几分趣味性,看着十分讨喜。
大家聚在一起,免不了要闲话家长,渐渐聚集了不少人,害怕的人彼此安慰,情绪缓和了不少。
当大家看到那一幅幅喜庆的对联,更是对即将到来的年关多了几分期待,对战事的恐惧都渐渐淡了几分。
城内的气氛逐渐缓和,边关的战事也在逐渐平息。
在贺流景的指挥下,边关将士已经几次成功击退敌人,他在军中名声愈显,几次亲自带兵突击,都取得了不小的功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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